坠梦重拾,虽有一丝酸溜溜的滋味,倒也觉得怡情悦性。
少年的时候,常常到野外去看电影,那一幕幕的往事,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。坠梦重拾,虽有一丝酸溜溜的滋味,倒也觉得怡情悦性。
在那段难忘的岁月里,野外电影一直是乡村文化娱乐的主要方式。那时候放电影是各个村轮流坐庄,一年里,一个村也不过轮到三两回,这便是难得的机会。每次轮到坐庄时,便早早地在野外的麦场上,竖起两根桅杆似的毛竹,扯起一块风帆般的幕布。那真似一艘远洋归来的大船,吸引着千家万户。而在那天,队长也格外开恩,早早地收了工,大人们回家做饭,小孩子们便拎着凳子抢占有利地形。发电机一响,不论大人小孩,再也耐不住诱惑,饭碗一推,拔腿就走……去早的,尚能占个好的地位,去晚了,便只好站在远处,从人缝里看几眼。我记得有几回,我去晚了,找不到如意位置,只好去看背面,虽然字幕上打出的字是反的,但也看得很投入,津津有味的。
那时看电影很有瘾。这村看完,追到那村去,只要有电影,总归去,再远也不漏的。记得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,我们听到沂河那边有发电的声音。几个人一合计,去。沂河里结了冰,一齐过承不住,便一个个地溜过去。一里多宽的冰面,不小心就有掉下去的危险,但那时心里一点怵意都没有。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,真要是掉下去,不喂鱼才怪呢。
要说为看电影而掉进水里,我还真有其事。不过不是沂河,而是路边沤肥的水池。那次也是冬天,天也特别冷。电影罢了一散场,人群一拥,我一脚踹在水池里,弄得半截棉裤淋淋漓漓,湿了个透。家是不敢回的,只好和伙伴们一起跑进生产队的牛屋,燃起大火烤棉裤,结果还把棉裤烧了个窟窿。想想那时那地那景,三十多年来,还常忆常新哩!
令人心酸的是,我们跑东颠西看来看去,总是那几部老片子,看不到新花样。《地道战》少说看有十遍,《南征北战》、《英雄儿女》都看得能背出来。我们几个一起游戏,若要学电影里的角色,个个都能模仿得活灵活现。
到野外看电影,确是我少年生活的乐趣。夜幕初降,暮霭乍起,约三五小友,邀星伴月,有如一群晚归的小鸟,叽叽喳喳,奔走在田间小道上,那情景着实令人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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